不到五公里的车程，硬生生堵了将近一个小时。
终于，在裴然觉得自己晕车晕得快要嗝屁的时候，车在小区门口停下。
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，缓缓从后座探出头，“师傅，多少钱？”
“三十五。”
“好嘞，我直接微信付给您吧。”
裴然从包里掏出手机，对准后座的二维码，拇指按下解锁，结果屏幕漆黑一片。
她又长按开机，上面出现了电量不足的图标。
昨晚明明充电了怎么会没电？
突然想起来昨晚房间插座的电源被她拔了，她把手机扔到一边，拎起挎包翻了个底朝天。
很久没用过现金，别说三十五了，她连个零头都没有。
裴然有些窘迫地凑上前，“师傅，那个……我手机没电了，也没带现金，您能不能先等我一会，我上去充个电再下来付钱？”
司机皱着眉为难地开口：“我这刚有接力单急着赶过去……要不你下去看看有没有邻居能帮你先垫上？”
裴然脑子一懵，她才搬过来一天，上哪认识邻居。
她手按在车门把，往四周看了看，正准备下车问门口的保安借点。
视线扫过穿着运动装经过的男人，她愣了一下，猛地松开把手后背弹回座椅上。
男人脚步也停了停，站定在那，透过车窗看向她。
不近不远的距离，两人视线隔着玻璃相撞，让她无处躲藏。
裴然沉了口气，索性两眼一闭挣扎地打开车门，绕开穆柏衍走到保安室前，敲了敲玻璃窗。
“大叔，能借我点现金吗？等会下来还您。”
坐在里头的保安大叔拉开窗，摸了摸口袋一脸歉意。
“不好意思小姑娘，身上没带现金。”
裴然想了想，指着旁边的出租车，“那您能用手机帮我付个车费吗？我是刚搬进三栋1802的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余光就瞥见穆柏衍边拉开上一口袋边往出租车的方向走。
裴然想都没想，直接过去挡在中间。
“不用。”
“……”
穆柏衍动作一顿，随即微微抬起下巴，静静地望着她。
两人中间似乎弥漫着某种微妙的气场，在彼此面前划上泾渭分明的界限。
迟迟没人开口说话，司机有些尴尬地看了眼时间，实在没空陪他们耗下去。
“麻烦快点付一下吧，我真的赶时间。”
裴然求救似的往保安亭看了一眼，却见保安大叔挠挠后颈，慢悠悠地关上了眼前的玻璃窗。
“……”
穆柏衍唇角向上扯了扯，不知是在笑还是怎么，身体微侧，掏出手机对司机晃了晃，“多少？”
司机立刻咧嘴一笑，找出二维码递过去，“这儿，三十五。”
“好了。”
“得嘞，谢谢。”
听见到账的提示音，司机终于笑眯眯地摇上车窗，一溜烟开出小区。
半晌，穆柏衍将手机放回口袋，转身留下一个背影，那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。
“走了。”
*
进到电梯，两人并排站着，密闭的空间里，安静到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。
裴然垂头看着鞋面，低低地吐出两个字，“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穆柏衍也没什么情绪的回应她。
空气再一次变得无比安静，耳边只有穆柏衍因为运动起伏微微加快的呼吸声。
她抬手摸了摸鼻尖，缓缓开口：“给你转支付宝吧。”
穆柏衍转身垂头扫了她一眼：“我不用支付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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