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还有多久才能醒过来？”顾璟垂眼看着床上昏睡的女人，问。
“顾总，燕小姐并没有什么问题，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导致的昏迷，大概两小时后就会醒。”战战兢兢的家庭医生擦着冷汗，答。
这么多年，他还是第一次在顾总家里见到女人。
“顾总，您腿上的伤……”纯白的地毯上是干涸了的血迹，但黑色的西装裤上并不容易发现。
腿上的玻璃碎渣被取了出来，但没有包扎。特别是膝盖上的伤，刺得最深。
“你可以走了。”顾璟没在意伤，径直来到床边，守着燕妘。
床上的人儿唇色发白，眉头时不时皱起，唇间溢出几个字，顾璟没听清。
“燕妘，你到底……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……”他冷峻的面容多了丝狼狈和痛苦，手上为她抚平眉头的动作却依旧轻柔。
“顾璟……顾璟……”握在掌心里的手突然抓紧了他，顾璟听见燕妘在呢喃。
顾璟发现她并没有醒来，像是做了什么噩梦，脸上全是痛苦之色，伸出来的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。
“不要……不要走！”燕妘突然醒过来，眸里满是水光。
她看见顾璟，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真实。用了全身的力气，她抱住了男人的腰，埋进他胸膛里。
“顾璟……你别走……别离开我……”
燕妘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的顾璟冷漠地看着她，良久，才说了一句——“所以，你从未爱过我。你爱的，从来都不是我，对吗？”
梦里的她哽住，顾璟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。最后，没得到回应的顾璟走了，没再看她一眼。男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，他们没有大吵大闹，没有歇斯底里，只有不可思议的沉默与冷静。就仿佛他们就止于此，像两条平行线，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。
所以，没有必要发火，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浪费一点点情绪。
顾璟感受到她在抖，心疼，却发现他什么也做不了。
他并不是燕妘口中的那个人。
燕妘依赖的，偏爱的，不想离开的，不是他。
他将下巴轻抵在她发顶，却什么也没有说，只是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。
房间里，两人各怀心思。
——
“阿姨您好，我是温时年。”
燕母接听起电话，熟悉的声音传来。她愣了一瞬，随即反应过来，“小温？是小温那孩子吗？”
“对的，阿姨。”温时年松了口气，庆幸妘妘的妈妈还记得自己。
“哎，你这孩子，这么久了才来一个电话，阿姨都差点记不起来了！”燕父恰巧从厨房里端出果盘，喂给老婆，结果被拒绝了。燕母开了免提，让燕父也听到。
“阿姨，这些年你和叔叔还好吗？”温时年目光所及之处是燕妘的巨幅广告牌，那双深邃漆黑的眼里溢满了柔和。
“我们都挺好的，你呢，在M国呆了四年，感觉怎么样？”
温时年垂下眼，如鸦羽般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。他笑道：“还是觉得自己的国家好，所以我就回来了。”
“对了，妘妘呢？妘妘那小丫头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情况？”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，就像是一个大哥哥对自己小妹妹的平常问候。但其实，他的手心里早就沁出了一层薄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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