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叫花鸡引发的战争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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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善保冷声道,“福侍卫最好搞清楚,这是御前侍卫的营帐,听阿猫阿狗几句莫须有的听说,你就要搜查!什么味儿,我怎么闻不到?哈,你说有就有了?那明儿我也找个不认得的小兵听一句什么话,是不是也可以去你帐子里搜查了?后儿他再听说什么,也可以去搜了?你当这是哪儿?太后娘娘诚心礼佛,一片慈心为大清国,身为奴才,不能为主子分忧倒罢了,倒说起闲话挑动是非,丢人丢到佛门净地,也不怕菩萨笑话!”

  五阿哥低头吹一吹盏中浮面,清碧的茶水荡起丝丝涟漪,五阿哥轻声道,“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叫门,既然你们心底无愧,叫人一搜能有什么?正好还你们清白。”

  善保道,“五阿哥这话,恕奴才不敢苟同。亏不亏心,自个儿清楚。清不清白,大家也心里有数儿。正因为清白,才不能叫人乱搜,好比谁瞧见一个女人,硬说人家是偷儿,叫人脱了衣裳查验清白,若是真叫给搜了,怕真清白也成假清白了?”

  弘昼“扑哧”乐了,这话儿说的,真叫一个可乐。

  五阿哥脸上一寒,弘昼打圆场道,“老五啊,既然是误会,就算了。咱们进来瞧了一遭,也没什么。对了,皇额娘说要你去陪她老人家用晚膳的,我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,别耽搁了叫皇额娘等你就不好了。走,我今儿也沾你光去蹭顿好吃的。”

  “五叔,今儿我这么走了,岂不叫这等眼中无人的奴才小瞧,尊严何在?”五阿哥平日里被人奉承惯了,善保几句话便气得他脸色通红,竟然连弘昼的面子也敢折。

  弘昼心里嗤笑,行,你有本事,赶紧着把尊严找回来吧?倒叫我开开眼界!这俩人,一个皇亲,一个新贵,你龙爹跟前儿的得意人,你倒是搜一个试试看?

  听五阿哥以势压人,福康安抢先驳道,“我们自然是奴才,不过却不敢目中无人,五阿哥切莫乱扣帽子,善保说的话,字字在理,若有不是,还请五阿哥明言,指出来,奴才们才好改正。不然,五阿哥这样劈头盖脸的痛责,奴才心里虽惶恐,却依旧懵懂着,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五阿哥呢。”

  福尔康自然明白五阿哥的皇子身份就是和亲王也得礼让三分,见势,当仁不让上前训斥道,“你既自知奴才本份,还敢在主子跟前儿多言!你好大的胆子,敢顶五阿哥的话,莫不是忠勇公府就这样当奴才的?我算是见识到了。”

  福康安眸光一冷,他让五阿哥,那是没法子,人家有个好爹,轮到福尔康这儿,又是什么东西,也敢在他跟前儿指桑骂槐了!眼看就要动手,善保按他一把,抬起下巴,笑吟吟的问,“福侍卫这话真知灼见,说到了点子上,主子,主子,”重复两句,善保半眯着凤眸笑道,“可不是么?天无二日,国无二主呢!忠勇公府好与歹都是万岁的奴才,我倒不知道福侍卫是谁家的奴才?在这儿仗势指责起忠勇公府来!”

  福尔康顿时哑了。

  善保痛打落水狗,冷笑质问,“忠勇公府怎么了?福侍卫倒说来听听?我只知道忠勇公督师大金川、收服准噶尔,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,忠勇公府这样为万岁爷做奴才,可有不是?请福侍卫指出一二来,也叫咱们开开眼界!”

  “钮祜禄善保,你莫要强词夺理!”对身边之人,五阿哥自然要护一护,“尔康是皇阿玛亲赐予本阿哥的,怎么,你管到我头上来?”

  五阿哥脸上寒若冰雪,挂了一层霜气,以往他只要摆出这种神色,景阳宫里的人连气都不敢大出一口,哪里善保根本不吃他这套,权当没看到,笑着回道,“奴才不敢,奴才也没有强词夺理,这么多人听着看着,自有公道!这屋里都是奴才,只五阿哥身为皇子,身份尊贵,是无人能比的。不过奴才也有些奴才的小见识,忠勇公府是奴才,满八旗是奴才,宗室皇亲都是奴才。不过,忠勇公府也是先皇后的娘家。请恕奴才愚见,先皇后是万岁元嫡之妻,虽早已仙逝殡天,那也是皇子们的额娘,奴才无知忖度,怕先皇后在世时,五阿哥也得称一声‘皇额娘’吧!太庙年年祭享,裕陵香火未断,却不知已经是人走茶凉,这会儿就有人信口开河、无凭无据地指责忠勇公府的不是,当真叫人心寒!”

  弘昼早听人说探花郎是个厉害角色,先前不大信,如今是瞧得真真儿了!厉害!这话说得真是厉害!诛心!够劲儿!有句诗怎么念来着,哦,对了,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,差不多就这味儿吧。

  饶是五阿哥自恃身份也面色一变,弘昼拉一把五阿哥,暗自捏了五阿哥的胳膊一记,息事宁人吧。

  本来弘昼就不赞成过来,可五阿哥说的信誓旦旦,又拿着“大不敬”说事儿,弘昼知道富察家不好惹,可也不能眼瞧着五阿哥跟福康安撕破脸,乾隆迁怒人的本事可是很厉害的。他毕竟担着长辈的名儿,五阿哥但有不妥当,他是连带责任人。

  于是,弘昼不情不愿的来了,他是以和稀泥为目的来的,如今见势头不好,忙拦了五阿哥,行了,快鸣金收兵吧。这是你龙爹身边儿的人儿,你先皇额娘嫡亲的侄儿,平常人家儿要处置长辈身边的下人,也得先通晓长辈一声呢,何况皇室?

  天无二日、国无二主的话人家已经撂下了,你莫非要挑战一下?

  你只要动手搜,不管能不能搜出什么荤腥吃食来,你龙爹绝不能轻饶你的?

  干嘛?你过来干嘛来了?是想伤人,不是想两败俱伤吧?

  这回就算了,你要有本事,下次吧。

  弘昼圆和场面,皱眉瞪福康安、善保一眼,使个眼色,“五阿哥也是为国操心,还不谢过五阿哥的教训。”你们两个软和些啊。

  这时候低头不过是给五阿哥一个台阶,福康安和善保也不想把事儿闹大,依言行礼。

  五阿哥强撑着面子道,“你们既是皇阿哥身边的人,做事更应谨慎,不要丢了皇阿玛的脸才好。”

  说完,反手扶弘昼一把,带着福尔康与亲兵离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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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今日更毕

  战无不利的五阿哥被噎个正着。

  吐不出咽不下的痛苦着。

  于是,读书变成了真正的读书,每天用过晚餐,善保和福康安就到五阿哥的营帐前报道,念书吧。

  四书五经。

  从头儿念。

  五阿哥但凡问善保啥书本上的事儿,善保必道,“这个啊,福康安理解的比奴才到位,请福康安为五阿哥解惑吧。”

  不晓得福康安跟五阿哥有何深仇大恨,反正善保只要这说,五阿哥绝对是一张铁青便秘脸,有了这么几回,五阿哥再不提读书的事。

  五台山也到了。

  僧侣们按辈份职位排成排,恭迎凤驾。

  善保在侍卫群里,瞪大眼睛,感叹,好大一片光溜溜的电灯泡儿啊。

  和亲王先代天宣旨,乾隆给五台山的诸多赏赐,人家太后也不是空着手儿白来的……

  太后并不是头一遭来,有个喜欢旅行的儿子,房产也多,白云寺就是皇室专用的行宫,先前住过的院子,如今打扫干净,接着住。

  护军营便以白云寺为中心开始搭建营帐,其实到此,善保等人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一半儿,皇太后跟前儿都是宫女太监,外加一个善解人意的晴格格,不大用得着御前侍卫。

  御前侍卫说通了就是个门面儿,遴选时首先看的是出身、祖上得是忠心耿耿的,不然若是弄个天地会、红花会的进来,那乾隆就是老寿星吃□□嫌命长了;其次相貌也会有相应的要求,若是皇上一见你就影响食欲也不成;第三才说到武功,得差不多,骑马射箭啥的不能漏了怯。

  所以你也就知道了,御前侍卫里很少有高手,真正起不到保护谁的作用。

  乾隆是个要面子的人,他给亲娘派御前侍卫,就是为了外头瞧着好看、气派。

  所以,没什么用的御前侍卫,等太后住稳当了,没啥事儿了,就要保护着五阿哥、和亲王返回热河避暑山庄。

  至于皇太后,不知道梦里头先帝雍正爷与她老人家说了些啥要紧的事儿,她老人家准备在五台山住个一年半载再说。

 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,重点是,这TMD是五台山哪,菩萨呆的地儿,老佛爷都住寺里吃斋念佛去了,你敢吃荤么?

  出行前福康安念叨的啥啥啥素斋,把善保吃得两眼冒绿光。

  叫善保说句良心话吧,人类生性就是肉食动物,素食做得再精美再可口跟肉食完全是两码事,再说,他也没猫着几回好吃的素食。

  太后再喜欢福康安,也不能顿顿儿赏啊。

  善保撺掇福康安,“你武功好,出去逮两只兔子山鸡什么的。昨天晚上,你说了半夜的红烧兔肉、爆炒三丝兔丁儿、野鸡崽子汤啥的……念了大半宿的菜名儿。没事儿,我跟前儿,你不用瞒着,我都知道……咱们偷偷的,不叫人知道就是……”

  “少拿我说事儿,不知道谁嘴馋了呢。”福康安心里有主意,他有慕艾之心,自然不会驳了善保儿,只是也不能叫善保这么容易得逞,谁不知道“会哭的孩子有奶吃”的道理呢,得吊吊善保儿。

  善保唇角噙着笑,斜吊了眼,环臂问他,“当真不去?”

  “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么平白使唤人。”得有好处吧,福康安对善保的心思已经化暗为明,完全是死不要脸一门心思占便宜的劲头儿。

  善保笑了笑,没再多说,倒闹了福康安个心没底。

  善保不会真生气了吧?

  诶,我不是那意思?你亲自叫,我乐得给你当牛作马呢。只是,只是,人家也是有点儿小心思的,你就不能多求几次么?要不多说几句好话听听也成?

  你不乐意说好听的,我也会给你猎兔子吃的。

  快,再说一句,给我个台阶儿下,我定去的。

  福康安直到晚上睡觉也没等到善保的台阶儿,第二天早上,善保不见了,帐子里桌椅倒收拾的整齐,只是空荡荡的没了人。

  福康安顿时慌了,心里关乎种种阴谋诡计的一连串的联想都在脑里浮想连翩了……走马灯般一幕幕的在眼前播放……

  完了,完了。

  福康安恨不能亲手赏自个儿俩耳光,这就不拿捏了,没拿捏了善保儿,还把人给弄丢了。这要善保有个三长两短,福康安出家为僧陪皇太后念佛的心都有了。

  懊悔了一阵,福康安召来小喜子,“善保去哪儿了,刘祥呢?也不见了?”

  小喜子倒是伶俐,关键他跟刘祥处得不赖,主子们关系好,下人也走的近,小喜子笑道,“听刘祥说,善保大爷跟布彥达赉四爷打算今儿个去游山的,怕是赶早儿走了。爷要是找善保大爷有事儿,怕得等等了。”

  福康安眉毛一竖,啥,跟布彥达赉出去了!眼见小喜子还一脸欢喜,顿时恼了,怒道,“你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!”

  小喜子一惊,真的吃惊,想着三爷你跟善保大爷焦不离孟,连体人儿似的,偶然晚上还在一处儿,你竟然不知道?“啊?善保大爷没跟您说?”挠后脑勺儿,认错,“奴才以为善保大爷跟您说了呢,这事儿奴才也是听刘祥说的。”

  福康安心里明白不能怪小喜子,皱眉道,“以后机伶些。”不管啥大小事,你都得跟我说。

  小喜子忙应了。

  福康安起身去找丰升额,这兄弟俩吃住皆在一处儿,没个不知道布彥达赉的去向。

  丰升额帐子里还有熟人,他大堂兄富察将军也在,俩人正悄声说话儿,听小厮回禀福康安求见,只得叫他进来,福康安先惊,“大哥也在?”一大早上的,还没吃饭就过来啦?

  “这话问的,我不能在?”富察明瑞“咳”一声,端起茶挡住半张脸呷口茶问道,“有事?”

  言下之意,没事就赶紧滚吧。以前也没觉得福康安碍眼呐。

  福康安笑道,“我是来找丰大哥的。”问丰升额,“丰大哥,你知道布彥跟善保去哪儿了么?我找善保有点儿事儿,听说他跟布彥出去了。”

  丰升额打趣一句,“什么事急得等不到他晚上回来说呢?”

  福康安拉了把椅子,大马金刀的坐下,大有长谈当长明灯的架势,富察明瑞又“咳”了一声,丰升额眸光一闪,不再为难福康安,爽快的道,“去后山了,前天就听他俩嘀咕山上什么的,我以为你得跟他们一道儿去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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