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斧挥出,猎猎声起,仿佛已震碎了风声!
孙如海挥笔迎上,人肥又矮,笔亦短,所以他一出手,便是整个人扑了上去,宛如一粒肉球扑了过来。
常山大斧垂落,砍向这颗肉球,谁知这颗肥是肥,还有点滑,自他身侧斜斜掠过。孙如海刚从常山身侧掠过,笔势陡转,人随笔至,点向常山面门。
常山举斧一挡,“嗤”地一声响,常山不动,孙如海却向后退。
孙如海向后一退,复又抢上,“嗤”地一声,又退,这次退了四五步。
常山得手不容情,判官笔虽不惧大斧砍架,但步步进逼,实则亦险。
常山一连三斧,步步进攻,他动斧前两个护镖的尸体还在眼前,这时已越过两个护镖的尸身,只见他又是一斧劈落。
斧风笼罩下的孙如海似已无力抵抗这一击,便在这时,躺在地上的两条尸体突然一跃而起,他们都是使刀的好手,跃起时刀已在手,刀光一展,两柄单刀穿入了常山胸膛!
猛烈的一击骤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道,“当”地一声,大铁斧落地。
常山回过身,目中只剩下悲愤,看着使刀的两人,狂吼一声,“出卖了我?你们以为能有好下场?”这话越说气力越低,一阵猛烈的空虚无助感扩散至全身,“砰”地一声,倒了下去。
使刀的两人一招得手,立即向后退出,垂首不敢望着常山。
看来他们心里也有愧!
孙如海拍手笑道:“我看得不错,你们刀法果然是一流。”
两个人这才抬起头,脸色有些发白,望着孙如海。
他们心里也在奇怪,为什么孙如海一点也不惭愧?
孙如海却已看出了他们的心思,淡淡道:“你们好奇我为什么不会惭愧?”
两个人不说话。
不说话是不是代表默认?
“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打消你们的惭愧?”孙如海自怀中拿出一叠银票,淡淡道:“这不正是你们要的吗?”
他们眼中已有一层火热的光在闪动,闪得脸色似也变得红了。
孙如海笑了笑,道:“只不过还有最后一件小忙要你们帮帮我!”他忽然回身拔起常山身上两柄单刀,抛了过去。
两人接刀在手,刀上还有常山身上的血。
但他们眼中已没有多少惭愧之色,只有一团火热,右边那人先开口道:“什么忙?”
孙如海脸上笑意虽不变,却似闪出了一层杀意,指了指左边的人,又指了指右边的人,道:“麻烦两位各自用刀割破对方的脖子!”
说得好客气,说得够狠。
两人脸色突然就变了,强笑道:“您不是开玩笑吧?”
孙如海道:“不是!”说到这里,他突然出手,向前抢攻。
两人怒吼一声,挥刀而出,他们出手并不慢,但比起常山还差得远。
他们刚出手,孙如海左手三指已搭住右边那人刀身,同时右手也已搭上左边那人刀身,向两旁一带,左边那人的刀刚好划上右边那人的脖子,右边那人的刀刚好又划上左边那人的脖子。
他们终究还是“帮”上了孙如海的忙。
他们倒下去的时候,最后一口气断之前,耳畔仿佛还在回荡着常山那一句,“出卖了我?你们以为能有好下场?”
孙如海身子一转,飞鸟般掠上了车门前,伸手揭开车帘,帘子揭开的瞬间,他的眼睛也闪出了一股热烈的光。
他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来,多日辛苦筹备总算没有白费!
便在这时,突然“啪”地一声轻响,似是有人鼓掌。
孙如海脸色骤变,突然回身喝道:“谁人敢来劫镖?”响亮的语音在四下回荡,却没半点回应,只有长风在杂草处卷动,发出了一阵瑟瑟之声。
仿佛是在叹息,叹息着世人的残忍无情!
孙如海皱眉道:“难不成是我多虑了?”想起了身后的大笔红货,一颗火热的心再没多想,挥动马鞭,朝着家里去了。
夜色更深,厚重的云层中透出几点间隙,露出若许淡淡的星光。
花园深处,假山前有一个小小的窄门,旁边花草扶道,若不仔细瞧,根本看不出有这么一道门户,孙如海轻轻旋动钥匙,关上了门。
这时候他才能真正地觉着这一套红货是属于自己的。
然后才分花拂柳,自花园深处钻了出来,哼着一首惬意的小调,走回了卧室。
沐浴过后,孙如海总会将平日里生意上的账本看上一遍,然后再入睡。
四更天时,他自己打了一盆热水,准备洗完手,结束这忙碌的一天。
他的手刚将伸入水盆中,房梁上忽然间洒落几点灰尘,他的脸色骤变,双手向外一分,托起一盆清水往屋顶砸了上去。
只听得“哗”地一声,那盆清水在半空中翻转过来,往孙如海头顶便倒。
孙如海立即向旁躲避,“嗤”地一声轻响,水盆裂成两半,人也已闪在一旁,只是一小边身子还是被水沾湿了。
却见,窗台旁站立着一少年,发髻环束,一身玄色劲装,腰畔斜插着一柄长不过两三尺的单刀。
他的人如同标枪般站立着,脸上一副冷漠的神色,正冷冷地看着孙如海,过了半晌,才朝着孙如海淡淡一笑,这一笑,笑得甚是诡异。
他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就像是用万载寒冰特意雕刻而成,冷漠才是天生应有的,这一笑显得极是不搭。
他似是从未笑过,又似是想重新学一学如何微笑!
但不论他的样子有何不搭,孙如海总不敢小瞧他。
毕竟能悄身藏在房梁上,被自己发现后,出手一击,还能从房梁闪身到了窗边,不沾染半滴水渍,身法轻灵迅捷,实是罕见罕闻。
“环顾当今武林年轻一辈,阁下轻功只怕是第一!”孙如海上来给他戴个高帽,实则是想知道他的来历,“却不知少侠师从何门派,或许我们有点渊源?”
这高帽戴得这少年似是十分高兴,忍不住道:“我的轻功真的很快吗?”
孙如海应和道:“自然是!”
那少年淡淡一笑,道:“只不过再快也不及你孙如海快,杀人劫镖于片刻间。”
孙如海脸色变了变,道:“那时你在?”
那少年淡淡道:“我到时你刚好杀完最后两个人。看到您杀人手法之巧妙,忍不住鼓掌示好。”
孙如海脸上闪过一丝杀意,随即笑得更是和蔼,道:“道上同源,见面分一半,这道理我懂。”
那少年冷冷地看着他,等到他说完,才道:“我跟你不是同一道的,今日来,只不过想跟你要点东西!”
孙如海的心沉了下去,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,“你要的是我的命?”
那少年点头!
孙如海苦涩一笑,道:“现世报,来得快,果真不假!只不过,你既已要了我的命,那我的家财你就半点不想?”
那少年似已有些动容。
无论如何,有钱总比没钱好。
孙如海自怀中取出一根钥匙,道:“宝库的门乃是用精铁所铸,料子都是上乘的,任你武功再高,也难以撼动。只不过,要是有了我这把钥匙,自是好办得多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走到桌子旁,将那把钥匙放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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