术橙心头一紧，跑出去开门，却是玉胤又来查寝了。
“大师兄！”
玉胤原说三天来看她一次，距离上次送菜却是已经过了五日了。
今日听着项元霄说术橙问起了他，他便想着上来看看她。
院门一开，术橙一见外面的人是玉胤，一声“大师兄”喊得惊天动地，恨不能山下的人都能听得见。
玉胤怔了一下，没想到术橙这么热情。
他笑了笑，柔声地：“小师妹。”
诚然术橙刚才那一声完全是为了给后院的人提醒，但她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起到警示作用，干脆推着玉胤到了小径上。
“小师妹，你这是……”
术橙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没什么动静的小院，干笑着指着天道：“哦呵呵，我们在这里说话，这里比较亮堂。”
玉胤顺着她的手指抬头，头顶树枝交错，月光被一层层地筛下来，只剩婆娑的光点在地上摇晃。
“……这里，亮吗？”
“呃……呵、呵呵。”术橙尬笑两声，挠了挠脑袋，转移话题道：“对了，师兄今日过来找我何事？”
她这样一问，便见玉胤朝她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。
“今日来，是有个惊喜要赠与师妹。”
术橙一愣，“惊喜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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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术橙那声嘶力竭的一声大师兄，后院的人听见了。
苍恂一早便知有人上来，却也不慌，那岿然不动的姿态当着与崖边那颗万年松如出一辙。
他淡淡看着星辰漫天，凉凉夜风拂过来，带起一片清幽莲香。
耳旁似有什么人的哭喊，伴随着苍霞山内回荡着的沉闷钟响，一下又一下。
苍恂眼眸微垂，垂在床边的长袍随风轻扬，乌黑的眼眸中看不出悲喜。
要变天了。
不多时，术橙回来了。
天色深了，夜风渐凉。
见苍恂还未回屋，她特地拿着小毯出来。
“苍恂，你不进去吗？”
苍恂闻声抬眸，瞧见她身边跟着的目光呆滞的小丫头，出声问：“它是？”
“哦，这是师兄送给我的人偶。”
“人偶？”
玉胤擅傀儡之术，上次术橙说男女有别，他不方便经常来清苑探望，于是他便想了这个办法，捏个人偶出来陪着术橙。
人偶没有灵魂，不分善恶，只听自己主人的命令。
若是术橙遇险，可驱使人偶往小乘峰报信，或将它打碎，玉胤亦能知晓情况危急，及时赶到。
术橙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，最后总结：“师兄说，她可保我平安。”
苍恂不置可否，只对那小姑娘的人偶招了招手，“来。”
“呃，师兄说她现在只会听我使唤……诶？”
大师兄明明说这人偶如今只会听她一个人差使，怎么苍恂招招手，她就自个儿过去了？
苍恂瞧着眼前这小姑娘的眉眼间和术橙有七分相似，想来那师兄便是照着术橙的样貌捏的这玩意。
只是手法未免也粗糙了些，尤其一双眼睛，差些传神的韵味。
术橙看见苍恂伸手，似从天边笼了一团烟云，淡淡乳白的雾团中掺杂着些莹莹紫光在他掌间晃荡。
她看呆了，“这是……”
忽而刮起一阵山风，苍恂手中烟云飘忽着笼罩住那小人偶的脸。
一时间，那人偶面部的五官开始起了变化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有紫色流光一闪而过，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便有了水波漾漾，生气尽显。
苍恂瞧着，满意地点了点下巴，“唔，你该叫什么名字呢？”
“啊？”
术橙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，刚发出一声疑问，便瞧着床前的小人偶摇了摇脑袋，脆生生地吐出两个字，“不知。”
术橙吓傻了。
“你、你你竟会说话？！”
她绕到人偶面前，定睛一瞧，眉间皱紧。
这人偶吧，看起来还是方才那只人偶，可术橙却怎么觉得，她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。
苍恂的目光从术橙大惊小怪的表情上掠过，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：“橙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