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星轨从门缝里悄无声息挤进脑袋,冲花酒挤挤眼睛,缩回去之前,又眉开眼笑瞟了一眼她对面的人。
花酒面色古怪地瞪她一眼,回头时正好撞上楚陶然的视线,她热着脸尴尬道:“哈哈哈,樊星轨先溜了……”
“嗯。”楚陶然低应一声,手上不停,画笔侧峰铺色,游刃有余。
花酒也不说话了,一般情况下,保持安静是画室里默认的规则。空气静寂,笔尖在画布上游走的声音沉稳而灵动,仿佛正缠绕在画者心上,给人稳健的安宁和满足。
“她好像误会了。”楚陶然冷不丁开口。
花酒的笔陡然失控,在雪白画纸上留下意料之外的重重失误,小臂肌肉顿时僵硬。她喉咙干涩,呐呐说:“樊星轨她……”
“误会你喜欢我了。”楚陶然的声音一成不变。
花酒懵了一阵,她也曾在悸动里警醒自己,在心里预演过多次,她从不异想天开,可饶是做了无数心理准备,此时此刻的狼狈、酸苦、惊惶、羞涩……还是真切地在心头飘忽不定。
一滴水彩落在画布上,迅速晕染开去,花酒慌乱把笔丢进水桶,尽量呼吸平稳地搅动,却还是莽撞地溅出一道污水,甩在了一边的调色盘上,污水的痕迹,青灰而冷淡。
楚陶然抬头,对上花酒埋在画布后的脸,说道:“花酒,你不是喜欢我,是我很幸运,得到了你的欣赏,但也仅此而已,樊星轨只是开个玩笑。”
花酒一怔,不知道是因为楚陶然温和真挚的语气神情,还是他的话真的勾起了她隐隐的认同。
“你面对我时,只是在应对一个很有说服力的兄长,我很感激你的信任。”楚陶然分寸尽度,收回目光叹了一声,“抱歉,冒昧揣测你的想法。”
“……啊……不是……”
“我没有伤害和轻视的意思,只是觉得坦诚,才是尽我所能的尊重。”他微微俯身。
在朦胧青涩时,遭遇的痛感正是最轻的,未到深处,一切尚可回流。
话音就响在耳边,而花酒恍然觉得竟不似发生在自己身上的,脑中混沌,一言不发地在画纸上茫然涂抹着。
“我之前看了一些你的作品,想法很好,就是技术上欠缺了些,还不能够支撑起你的表达逻辑,觉得有些……”
花酒仓促牵动嘴角,决定还是说一下比较好:“师兄,我没事,就是真的很崇拜你,你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人……”她尽可能笑得像是在开玩笑。
楚陶然却微偏了头,更认真起来:“为什么依依不这么觉得?”
花酒脑中陡然是江依依的嫌弃小表情,奇怪回道:“我是本地人,从小在A大门口走,就从不觉得A大了不起,可能妖妖姐也会这样,就是和你太熟了。”
楚陶然听完,没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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