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雪走的时候深深地望了她一眼，她还来不及细究其中含义，只听见自己开口，“龙无霜重伤？”
她望向蕊儿，像是在确定着什么。
蕊儿替她将耳发别回耳后，摸了摸她脸上清晰的掌印，有些犹豫地回答道：“嗯，殿下前段时间受了重伤，这段时间都修养着呢！”
“是因为我吗？”
楚晚告诉她是龙非离救了她，她不是没有怀疑过，龙非离那么厌恶她，又怎么会救她？只是她不敢细想，她只当是小七的原因。原来，不管她愿不愿意去想，她就是欠了他。她心有不甘，明明一切都是因他而起，结果在所有人眼里却成了她欠了他。
“姑娘，这些都不重要了。”蕊儿心疼地望着她，她是一路陪着她长大的，陪着她经历了灭国，经历了远嫁，又经历了飞升天界，她亲眼看着她从原本活泼的性格变成如今这般，“姑娘，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，而殿下也有晓童娘娘照料着，身体已无大碍。”
“是啊！我还活着，他也有晓童，真好！”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火辣辣发痛的脸颊突然不痛了，只觉得整颗心像是被什么人紧紧地攥住，时不时地狠狠捏一下，一抽一抽地痛。
第二天，她还是去了龙无霜的宫殿。有些话始终是要说清楚的。
走到殿门前时，晓童一行人正在说话，见到她缓缓走来，面上的表情都有些意外，随后又转为不悦。只有龙无垢就站在晓童身后，温和地对她笑着，不染纤尘。
她朝着晓童规规矩矩地行礼，“晓童姐姐。”
段晓童今天穿了一身明黄色的正宫华服，显得端庄又美丽。她就那样望着她，眸里不带一点温度，像是对着陌生人似的冷冷地开口，“此时，无霜已经歇息了，不便见客。”
以前，她还能将年琳琅当作妹妹般疼爱怜惜，如今对着她她却连个笑都再挤不出来，只剩下怨恨。
琳琅望了一眼殿内，层层纱帐，她什么也看不见。她又能怎么办呢？
“既然如此，琳琅就先退下了。待明日寻个方便的时间再来。”
一连三日，琳琅连凝霜殿的门都没能进去。他们总是找一些漏洞百出的借口打发她，她也不争辩，只说明日在来，便退下了。
直到第四日，她正准备退下时，殿内传来一句，“让她进来吧！”
在场的人皆是一怔，那声音虽然小声却是威严无比，琳琅自嘲地笑了笑，原来他都是知道的。
掀开重重纱帐，她走到他跟前，那人正斜躺在床榻上随意地翻着书，墨发披散着，整个人被巨大的纯白狐裘包裹着，他面色有些苍白，眼睛却亮亮的，嘴角似笑非笑，就这样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向身后。
“脸怎么了？”他不经意地开口。
琳琅摸了摸脸颊，四天过去了，掌印已经消得差不多了，只是还有些痕迹罢了。她望了眼随后进来的夏雨，见到那人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，便又垂眸，“前几日不小心磕到罢了。”
龙无霜的凤眸微微眯起，扫了一眼众人，又望向她，“有话要说？”
“嗯。”她的确有些话想对他说。
“那你们就先下去吧！”这话自然是对其他人说的。
段晓童瞪了龙无霜一眼，回过头来又冷冷地望向琳琅。
“无霜……”却是夏雨先开口。
龙无霜放下手里的书，盯着众人，挑眉冷冷一笑，“怎么了？”
琳琅缓步走到夏雨跟前，淡淡地开口，“夏雨姐姐放心，我只是跟哥哥说两句话而已，不会耽误太久，也不会损耗他的心神。”
夏雨被她回得一愣，尴尬地回应，“你跟我解释这些做什么？”
“既然是哥哥妹妹之间说的话，那也没什么好回避的呢！都留下吧！”龙无霜闭上了眼，低声道，模样似是有些困倦，末了，“妹妹不会介意吧！”